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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碗記錄第一次面見會長的心路歷程
〈作為一隻有選擇困難症、想像力過度活躍症、簡潔書寫障礙症,以及不治之拖延症的小碗,一直有句警世良言銘記於心:
Procrastination is like masturbation, it feels all good and fun while you’re doing it, but in the end you realize you just f**ked yourself.
我從來都以為這句話的意思是要來警惕自己不要再hea 下hea下 ,為了無無謂謂的事情把青春耗掉。Masturbation是無無謂謂?對,因為小碗從來都不知道甚麼是高潮,也當然從來都無法理解自慰可以有多high。但是,當我一直在寫這篇動前感,當我在無限拖延中,再三回憶那段「面試」經過,我深切地感受到,拖延,可以是曼妙的。
不過,拖延在S&B終須有個限度。因為,這裡始終是個互相分享的地方,而且,會長那份比大耳窿更鍥而不捨的追債精神,是不會容讓我這種宅女匿埋「f**k myself」……我不知道是否有人真會讀畢這篇冗長的動前感。看到大家在論壇上的分享,不是旖旎得叫人想入非非,就是刺激得讓人血脈沸騰。可惜本人能力有限,只能循著自己迂迴曲折的思緒,以下內容,純粹是為自己作一個記錄,(當然也是)給會長一個交待。〉
序) 「我在期待出發」 七夕前夜,我跟很多愛湊熱鬧的香港人一樣,跑到偏僻處看英仙座流星雨——我知你知,香港所謂偏僻處的夜空,不過比在家中將頭伸出窗外時,多看見三幾粒星,以及多幾片被不遠處燈火通明的高樓和無處不在的街燈染成橙色的浮雲而已。當然,跟大部份香港人也差不多,我家的窗也有一個必須好好善用因而堆滿雜物的窗台,窗花基本上與鑲死了無異。龜頭伸出窗外或許還可以(我是指我的寵物小烏龜那顆小腦袋),我頸上的大頭則恐怕只會有出無入。要得到消防員一般的健碩臂彎抱起的機會有很多,也可以很私密,例如在S&B,毋須call 999 非讓自己上A1頭條給全世界知道不可。
明明不是周末假期,所謂偏僻處還是人頭湧湧,跟中秋夜不遑多讓。賞星和賞月的唯一分別,只是前者沒有燭光和煲蠟;少了一點浪漫和SM氣氛,但是此起彼落的男女嬉笑聲仍是不絕於耳,而散落滿地的大小膠袋也為大家的歡愉時光留下佐證。
倒沒想到,就像偶遇S&B一樣,我在茫茫人海中竟找到一小片真正的偏僻地。沒有人聲喧嘩,只有晚風悠悠,溫柔的、親暱的,讓我記起……
那日清晨的擁抱。
一片安寧、心寬,腦中響起的,卻是麥兜動畫裡那首純真而美好的歌:
春風親吻我像蛋蛋蛋蛋撻 水面小蜻蜓跳彈吓彈吓彈上頭 點點春雨降像葡萄葡提子 萬物待生長 風在期待出發
春風親吻我像豆豆豆腐卜 水淙淙小河流似瀨啦瀨啦急過頭 小青蛙跳跳吓像min-min-minuet 萬物在跳扎扎 我在期待出發
我在期待出發……?
一)“And I don’t care, I’m so horny; That’s okay, my will is good” 那夜,格外心煩意燥、情緒低落。
日以繼夜卻徒勞無功的工作,苦苦堅持仍沒完沒了的減肥工程。Friday night,當別的女生都在他人胯下開懷地埋頭苦幹時,我卻依然對著電腦白費氣力地埋頭苦幹,吃著淡而無味的素菜沙拉,只怕加隻白糊糊的溫泉蛋都會吸收過多蛋白質。
我不是Eason,躁鬱症發作可以大條道理罵觀眾(老細);我頂多可以臉色略為一沉,然後乖乖回到電腦前繼續搏殺。當然我更不是Kurt Cobain,半生被躁鬱症纏繞卻唱出Nirvana的傳奇,吞槍自殺後會得到世人惋惜感嘆、永遠懷念;如果有一天我真承受不了,只會得到港聞版尾頁右下角「八十後剩女不堪壓力跳樓身亡累街坊」,在某某討論區被恥笑兩小時然後收皮。
我雖像沙粒一樣平凡又微小,但我一樣需要發洩和撫慰。
當然,發洩和撫慰的渠道有很多,而不定要與性聯上關係。我可以做運動、去旅行、看電影、讀小說、玩手機,或者瘋狂購物、喪吃一餐。只是,在這一刻,這些事情都沒讓我特別提起勁來。
不知怎的,我打開whatsapp的對話記錄表來,一個名字接一個名字,直至拉到底端,是一年半前跟會長的對話。
是的,認識S&B已有那麼長的時間,而且印象是那麼深刻:完善周詳的會規和安全措施,比內地的GFW更嚴密;論壇上刺激誘人的動後感,還有whatsapp中會長親切友善的口吻,一切都美好得令人難以置信。初接觸S&B時正值所謂選特首期間,那時候想,如果出來選的不是狼也不是豬,而是這個名叫Chris的魔鬼,香港前景肯定一片光明。
看壇上註冊人口就知道,如果有全民普選,會長肯定不只有689票。
可是,當豬甚至還未說出那句經典的「你呃人」時,我已選擇做回「沉默的大多數」,讓這段whatsapp對話石沉大海。
原因不在S&B,卻在自己:S&B似乎美好如天堂,可是只怕我一身贅肉要通過天堂那窄小的入口,比駱駝穿過針眼更困難。
世界上幾乎所有人都有性慾(是咁的,人類幾乎都是天生一對手一對腳,但總不排除世上有人偏偏有三隻手,或是沒有腳。我的確認識好些人,天生不費吹灰之力便可遁入空門),但是否每個人都生而平等,擁有享受的權利呢?
性愛不像普選簡單。普選呢,你需要接觸的只是一張不記名的選票紙,任你天生八個鼻孔甚或胯下長出櫻桃樹,都不礙你投票的權利。但,性是如此赤裸和本能性的,即使在最平等自由的國度,旁人可以「尊重」你表達需要的自由,卻不等於有人可以「回應」你的訴求。
是誰說政治是現實和殘酷的遊戲呢?在性和愛面前,政治不過小巫見大巫。
就像《動物農莊》最後諷喻共產理想幻滅時所寫道:「所有動物生來平等,但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平等。」達爾文曾經稱讚蚯蚓是世界上最有價值的動物,但是有價值又有甚麼用呢?情況就像稱讚追求者是好人一樣。如果蚯蚓可以像狐狸般嫵媚,或是像老虎般勇猛,我蠻肯定蚯蚓不會甘心千秋萬代都只玩單性繁殖。
胡思亂想了那麼久,電腦螢幕都已進入睡眠模式,漆黑如鏡子。我把自己的樣子端詳了良久,忽然想:與其自己坐在這裡亂想一通然後繼續食白果,何不找個「經驗豐富的專家」去聽取意見?如果最後有得玩又玩得開心當然最好;但假如真的被拒,(積極mode)便學習應該如何改進自己以獲得接納,或(消極mode)索性以後都別再想這回事,繼續我緩緩下沉的唏噓人生(唔該畀尐烏鴉叫聲、飄落枯葉做背景畫面同我襯托下)。
又再猶豫了一回兒,凌晨前十分鐘,我終於把這段對話拉回whatsapp紀錄的頂端。凌晨十分,會長給我回覆:
「Who? 是男是女?」
二) “The Friday night charades of youth were spent on one more beautiful. At 17 I learned the truth.” 如果大家以閱讀會規、會員制、體檢資料、FAQ、參加步驟、溫馨告示……的細心程度讀過了上面(仍只是開場白)的2,500字,你不可能還未發現,我是徹頭徹尾一個經驗匱乏的偽文青宅女。 我是極害怕與陌生人主動攀談的人——廿歲前的我,總是避免搭紅van的:對於「小時候」的我,要在「合適時機」「主動」「在眾人面前」告訴司機自己要在哪裡下車,是很「難為情」的事情。
而現在,我卻要「主動地」向神一般的會長介紹自己!
幸好始終算是讀過幾年屎片,我唯有拿出我僅有的「求職技巧」,將whatsapp 訊息當成cover letter,以「最簡潔」的文字略述我認識S&B的經過,並表示已閱讀過討論區(不用註冊的遊客也可閱讀的部份)和聽過哪段訪問,還問了幾條「技術性」的問題(即不是看過會規就會知道答案的),以表現自己對S&B的理解和興趣。最後,還要問一條「爭取面試機會」的問題:「我仍然不太肯定S&B是否適合我。」
為甚麼要爭取面試機會?呵呵,在論壇讀了那麼多關於會長的描述,又聽了好幾段他的訪問,要說沒半點好奇看看會長的盧山真面目是沒可能吧。但同時,希望面試還有另一個原因:真的,我是真的不知道S&B是否適合我。
如果我們每個人都要把自己的性經驗寫成履歷表,恐怕我的那張CV就只會是「一句起,兩句止」。
那天晚上會長剛巧在忙,我也還在電腦前搏殺,所以whatsapp都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忙碌了大半夜,終於下班的我決心放肆,吃了個豐富的宵夜。3:26am,正當我吃得津津有味之際,會長卻傳來訊息,問我可否現在見面。
?!?!?!?!?!?!?!
是我不對,如果我在論壇看得夠仔細的話,我不應該忘記會長可以有多精力旺盛,跑足上下半場加時30分鐘再踢罷十二碼還可輕輕鬆鬆多打一場NBA。但是,你可以想像一個半夜3時剛下班、剛吃過宵夜的女子是甚麼模樣嗎——臉上漲滿面油,肚裡脹滿食物,眼袋也脹得像隆胸隆錯位置,就算是參加Halloween化妝舞會也略嫌重口味吧。
而且,我手上本來已是一份麥當勞都不會考慮的CV,現在卻偏要去應徵白宮見習生職位,理論上應該先回家去好好溫書準備,或最少換套新衫、化個靚妝才去面試,而不是現在那樣,在睡眼惺忪之時去自取滅亡(或稱「自取其辱」)。還算有半點清醒的我想了片刻,然後回答:「嗯…但我現在像巫婆一樣。」
會長卻說:「見的時候最差,對往後便有期望呢。」
也許是實在太晚,我已沒有RAM作正常邏輯思考;又或許,我實在厭倦了又這樣回家睡覺去,日復一日過了二十多年的routine。真是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我居然答允會長,馬上就到「試場」去。
於是,清晨4am,我坐上了那輛亡命小巴,開展了我的亡命旅程。
三)「心好似月掛銀河靜,身好似夜鬼誰能認。劫後弄玉怕簫聲,說甚麼連理能同命…」 很久以前曾聽過一個說法:倦極的人是不怕鬼的——管你是厲鬼還是魔鬼,你要壓我搞我也沒問題,只要不阻我睡覺就可以了。所以,坐在那輛亡命小巴上的我,沒有為那飄移的速度擔心過,也沒有為抓住喊下車的「合適時機」而焦急,甚至沒有為將要見到一個怎樣的人物、會發生怎樣的事情,而有任何想像。事實上,我唯一的掙扎,只是不讓互相依戀的上下眼皮交合起來。還好司機大叔播放的《帝女花》大聲刮耳,勉勉強強,尚能驅除一點睡意。
下車後,撥了電話讓會長來接。站在街角,無聊的我只好仔細端詳佇立身旁的街道圖,揣度會長將從哪條街跑出來 。時間過得很慢,黎明前的黑夜也遲遲不肯褪色。茫茫然,腦裡忽然略過一個念頭:何苦我偏偏要作賤自己呢——
何苦明明周公已張開雙手迎接,我卻偏偏要赴魔鬼的約會?
驀然回首,魔鬼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邊步往「試場」(或「刑場」),會長一邊東拉西扯展開話題:你那張照片是好久之前拍的吧,髮型都不同了?嘿,對啊,都幾乎兩年——還是更久以前的?不好意思,我是不太喜歡給自己拍照的。哦,看那張照片還覺得你有點像台灣妹呢——有人這樣說過嗎?沒有啊,以為我是韓國人的倒是有的……
看似漫不經心的閒談,嚴謹的面試卻已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了。
抵埗後,會長繼續輕描淡寫地閒話家常。說說我的工作,也談談S&B的日常會務、活動情況、發展大計……但為免這篇動前感變成《亞洲周刊》或《Bloomberg Businessweek》之類雜誌的新晉企業家訪問報道,唯有暫且下刪五千字,繼續正題。
聊天放鬆心情後,是填寫報名表格、問卷和考題的時間。
這三份試卷本應是take home exam 形式的筆試,但大概會長已看出小碗患有多種障礙和困難症(參見本文首段),於是特別恩准以口試形式進行——由會長親自提問……及提水。
「三圍數字是……?」
「嗯……好像是……」
說時遲那時快,會長已經像魔術師一樣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把軟尺,一下子套在我胸前、腰間、臀部……
「那cup 數呢?」
「B。」
「你怎可能是B cup?」會長幾乎反白眼。
基於《商品說明條例》已於2013年7月19日全面實施,小碗為免被指「呃秤」只好乖乖閉嘴。當然啦,我又怎好意思說,其實從小到大,自己一直未曾認真「查證」過這鎖骨對下的「碗仔」有多大——這些年來,小碗添置內衣都是根據N年前家人不知根據甚麼判斷的尺寸去購買的——反正都穿得下嘛。
雖然,我對「穿得下」的定義,很可能跟會長「食得落」的寬容程度不相伯仲。
大家可以想像,一個連自己尺寸都糊裡糊塗的人,要回答之後問卷的問題會有多困難。
終於說到性經驗(我的CV)……
當我把一切都和盤托出後,便換來會長一句:「哪有一兩行?幾個字就寫完啦。」
嘿,被戳破了⋯⋯
當然,會長並不真是那麼刻薄,他還是非常認真地,以近乎專業社工的口吻,問我有沒有在這「幾個字講完」的經驗裡留下任何陰影。
沒有。我搖搖頭說。
那「幾個字講完」的經驗頂多是一齣不值一哂的微電影。沒有甚麼特別令人厭惡,也沒有甚麼特別令人愉悅。除了幾天撕心裂肺的痛楚外,實在無可奉告。
「那是否可以說,你基本上是考上車牌,然後從未駕駛過?」
會長的比喻非常貼切地總結了我的履歷。我是甚至「P」牌也從未曾掛出來。理所當然,作為一個完全缺乏路面經驗的駕駛者,面對之後的喜好問題,我都幾乎只能回答:
「嗯……這問題太深奧了,我不知道。」
如果是一般大企業的招聘程序,填畢這份aptitude test,我應該可以直接收皮,回家「等消息」了。難得是會長寬宏大量,當場,竟然還有第二輪面試。
四)Turn me on, Turn me off 窗外天色已從全黑變成全白了。
會長著我沐浴更衣,與此同時他要到樓下買點吃的。臨行前,會長當然不忘細心地問我要不要也吃些甚麼。
呼,在這緊張的關頭,我怎會還想到吃的?
洗澡的洗過,吃麵的吃完,垃圾和心情都收拾好了,會長便領我到幽暗的房間做「檢查」去。
要說沒半點尷尬是假的。但對於做體檢多過做愛的我,在一個提著電筒和放大鏡的陌生男子前張開雙腿,竟比原先想像的輕鬆得多。
意想不到是,婦檢竟變成了生物/健教課。
會長給小小碗拍了張大特寫,逐一仔細地講解每個部位的名字和護理方法,然後又講到打HPV針的利弊……
口裡是一本正經的生物學和健教知識,一隻手卻似有還無地在我的大腿上打轉……
終於,無聲的轉堂鐘響起,會長丟開了電話和電筒。房間變得更幽暗,時光像倒回到溫柔的黑夜。
此時,這位醫生/老師已跟我雙雙坐在床上。在背後,牢牢地摟著我。
體內的骨頭彷彿在頃刻間全都溶化了,只剩一身酥軟。
「驚唔驚?」會長例行的問題。
擁抱有甚麼可怕呢?除了,害怕時間會忽然走得太快。
「喜不喜歡這樣被人抱住?」
是太久未被擁抱過吧?那感覺是溫暖的、實在的,像一件貼身的大衣,把一切外界的冰冷和噪音都隔絕了,圈出一片安寧的絕對領域。
多年來,陌生人帶給我的幾乎從來都只有不安;可是此刻這陌生人的擁抱卻詭異地給我劃出了comfort zone。
會長說,因為我完全不了解自己身體的敏感地帶,所以他會試試觸碰我不同的位置,讓我理解自己身體的喜好。
聽起來像是一個曳曳的藉口,不過很快我便知道,會長的確視之為認真的工作任務。
我剛才以「轉堂的鐘聲」比喻檢查與擁抱之間的轉換;因為,生物課之後,另一課現在又要開始了。
會長在背後捏捏我的雙臂,又摸摸我的肚子,評頭品足一番後,便開始講授營養學:少吃白米飯,轉吃五穀米,會更健康有益。如果想口感軟滑一點,可加一點糯米——糯米不是很毒嗎?——那其實也不一定要加啊,反正多吃一點雜糧就是了。
營養學後,還有體育課……
從前唸書,早上第一節課多是在睡夢中渡過的,甚至講台上那位老師也彷彿一樣未睡醒,發開口夢似的授課。因此我難以理解,身後那位跟我同樣徹夜未眠的老師,怎麼還能滔滔不絕地講,講解甚麼運動對收緊哪片多餘的肉最有效之類。可惜我就像一部只剩下3%電的iPhone,已經無力啟動Siri 聽從指示,而且馬上就要turn off……
但,我又忘記了,體育課又怎會只講理論呢?PE堂的目的不就是要讓昏昏欲睡的懶學生流一身大汗嗎?
說話聽不入耳?那便讓舌頭鑽進你的耳朵去。
老天爺!
人體構造真是十分奇妙。我一直以為,耳朵的最大用途就是聆聽(雖然好多人的耳朵偏偏缺少這項功能),但原來讓它最敏感的,不是聲音,卻是濕潤溫熱的觸感。
我真懷疑,那天下間千千萬萬的鬧鐘製造商,怎麼想到用鼓聲雷聲鳥叫人叫各種音樂等不同鈴聲,甚至發明出要用家爬起來砌砌圖或計計數才會停止狂叫的鬧鐘,卻竟沒想過要製造出一款靠舔耳朵去喚醒人的機器。如果世界上有這樣一台會舔人的鬧鐘,我肯定全球打工仔遲到上班的比率將會大幅下降,各國GDP一定會齊齊上升。
當然,我背後這台暫借用的獨家舔人機器不只得一項功能,甚至是團購網最hit的,聲稱集烤、煮、燒、煎、蒸、焗、烘、炸、燉、解凍等十九幾項功能於一身的光波爐,面對這台名叫「會長」的機器,也會自慚形穢。這台機器除了會舔耳朵,還像蜈蚣一樣多手,在我身上每一吋肌膚上撩動、溜滑、搓揉、撫摸……
「有哪個地方特別覺得舒服嗎?」忽然間,會長收起了光波爐的熱力和蜈蚣的麻毒,換上神聖專業的白袍,以醫生診症的口吻問道。
「耳朵!」不知道為甚麼,我回答的時候,有種像第一次在琳琅滿目的車仔麵檔前,揀三餸麵的心情。
「還有呢?還有甚麼地方特別敏感?」
耳朵的感覺實在太強烈,相對上其他地方的觸感便相形見絀了。如果真是揀三餸車仔麵,我會問老闆另外兩款可不可以都揀耳朵。
幾乎毋須思索,會長馬上換了另一種戰略,一下子溜到我的下身去。
五)「我的手這麼震 難受到興奮 如像生死關頭無遺憾」 會長在我雙腿之間唇槍舌劍,雙手卻換了不同的節奏和速度在我的身體上移動。
不知怎的,竟令我想起我第一次玩過山車的經驗。
九十年代的香港只有那個以海洋為主題的主題公園,而當時公園裡唯一的過山車,身高必須達122cm以上才可以玩。
從小到大,我都是班裡「數一數二」最矮小的同學之一。大概到三、四年級的時候,身邊的同學都已玩過那過山車好幾遍了,玩到都不覺得是甚麼一回事了。我卻望穿秋水,很不容易才等到一天剛好夠高,終於可以踏上這台亡命飛車。
有多期待,可想而知。
開始的時候,過山車緩緩攀升,外面只有一片天一片海,冷冷的微風中,只有「格勒格勒」的齒輪和鐵鍊攪動聲。
然後,毫無先兆下,過山車猛烈的全速前衝!
不過八、九歲的我,從未如此感受到死亡的威脅。恐懼感使我不其然把頭縮起來,豈料卻因此讓我的頭在那厚實的安全帶兩邊不停來回碰撞。極端恐懼加上劇烈的痛楚,在列車稍為走慢一點的時候,我哭喪著臉問坐在身旁的大人可否停車。
當然,我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用盡全身力氣抓緊手柄,放聲大喊大叫,直到列車終於駛回終點。
短短幾分鐘的旅程,彷彿過了一輩子。
那麼恐怖,那麼痛苦的經歷,有沒有留下陰影?
答案是,這台過山車,此後十年,我樂此不疲地玩了不下百次,直至有天,我經已如此習慣它的節奏,發現它的平庸,不再有趣。
這一刻,我當然不是坐在過山車上於天際馳騁,卻同樣彷彿被拋到九霄雲外。舌頭與指尖的挑弄緩疾有致,在一波接一波的攻勢之中,我除了配上一浪接一浪的呻吟外,毫無還擊之力。酥麻的快感中,夾雜著電擊一般的痛楚。身體的扭動不知道是為了逃走還是迎接更多的刺激。快要在波浪中遇溺了,我歇斯底里似的揮舞著雙手,終於給我找到了一雙可靠結實的浮木,讓我掏盡力氣抓住、捏住。
謝謝你還不忘握緊我那需要被緊緊交織扣住的手指。
我開始感覺到雙腿不自覺地顫動。理智已逐漸管不住身體。
六)絕爽 在這裡,讓我像會長一樣,在building up 高潮的感官時刻,先講些「降溫」的題外話。
如果竟然有人閱覽以上8,000字還未悶壞而讀到這裡,大概在漫長的閱讀過程中已經暗忖:為甚麼這篇動前感叫做「開往絕爽的亡命小巴」?「絕爽」是否就是「絕頂地爽」的意思?
是,也不是。「絕爽」(jouissance)其實是法語,原意指「享受」(包括性高潮),在1960年代成為精神分析大師 Lacan 的學說中一個重要的概念。 Lacan認為我們潛意識中的快樂原則(pleasure principle)事實上是讓我們「盡可能少享受」的法則,因為當我們企圖要逾越快樂原則,結果不是更快樂,卻是痛苦;因為,我們只能承擔一定份量的快樂,超過了這界限,快樂就會變成痛苦(樂極生悲……)。然而,「絕爽」就是「痛苦的快樂」,因此其本質就是一種跨越禁止的「踰越/愉悅」。當我們不斷尋求突破快樂原則的「絕爽」時,慾望的滿足正是受到禁止與死亡威脅,所以「絕爽」的驅力正是死亡驅力。
好,我想聰明的S&B參加者應該已經明白「絕爽」是甚麼了。不明白麼?不要緊,因為其實我由始至終也一樣,對Lacan的理論毫無頭緒。那麼,為甚麼我還要提起他的學說呢?
因為,這就是我對高潮最「深入」的理解。
?!?!?!?!?!?!?!?!?!
用一個簡單少少的比喻。如果你問一個港孩甚麼是豬,他答你:「豬是一種哺乳類動物,學名是Sus scrofa domestica,是野豬被人類馴化後所形成的亞種,獠牙較野豬短,是人類的家畜,一般是供食用。除了宗教因素,豬肉已普遍成為人類主要食用肉品之一。其分類約有大骨架脂肪型,鹹肉型及鮮肉型。豢養區域,多為生產穀物或玉米的農產產地……」
你完全摸不著頭腦,但不需要覺得驚奇,為何這孩子會用這樣的方法去解釋豬是甚麼。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年頭的港孩,大都從來未見過豬的,也沒有想過他口中那豬柳蛋漢堡的「豬柳」,其實正是豬的一部份(當然,豬柳蛋漢堡的「豬柳」又的而且確可能不是豬肉……)。他要知道豬是甚麼,最方便快捷的方法,就是wiki或google一下,然後給你一個《維基百科》式的「學術」介紹。
在高潮的範疇,我其實跟這小朋友無異。我可以依書直說,給你講高潮與死亡的關係。但是,高潮究竟是怎樣的呢?高潮真的像Lacan書寫的「絕爽」一樣嗎?抑或,那純粹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理論?
*** 已忘了那瘋狂的過山車之旅是怎樣完結,只記得我惶惶問道,這就是高潮嗎?會長卻像紳士用餐後一般,頗有儀態地以毛巾抹抹嘴,冷靜地說不知道——抽搐並非高潮的指標,真正的感覺只有我才知道。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這時候會長已匍匐到我身旁,摟住我,非常溫柔的(是親切的醫生叔叔跟小朋友診症時那種溫柔)問我感覺如何。
可不可以,不要在我氣喘連連時,冷靜地問我如此複雜的問題呢?
「好驚、好驚……」
彷彿那是我唯一還能吐出的字句。過山車已把我帶到一個從未開發的嶄新境界,驚心動魄的感覺像亂纏的毛線搞亂所有理性的思路。也許,說話可以表達的其實非常有限。可不可以,讓我們暫時忘掉語言;或者,一個熱吻更能表達真正的感覺和需要……
笨拙的舌頭終於碰上了那狡猾的對手。兩張嘴的空間可以有多大?然而眼前的魔鬼就是有能耐在密室裡玩捉迷藏,神出鬼沒的舌頭永遠無法被逮住,冷不防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施襲。
那不是讓人心跳加速的接吻,而是讓因為慌張而跳得太快的心臟放緩下來,細膩又頑皮的纏綿。舌頭短兵相接,但會長當然不會讓自己的手閒下來。他一雙手像兩頭蛇一樣遊遍我的身體,然後伏在兩峰之間,柔柔地盤繞著、承托著,微微的搖晃著、打量著——
「雖然有點___,但是也____。」
嘿,對呀,我怎麼又忘了,其實我是來面試的啊!
但那一刻,我還是覺得自己太像那塊勾掛在豬肉檔口上的西施骨。
*** 當天回家路途上憶起種種這些時,我忽然想起電影《A.I.》裡一段情節:
簡陋的時鐘酒店房間裡,飾演機械情人的Jude Law,施展渾身解數誘惑他面前緊張羞怯的平凡女生: 女: I'm afraid... JL: Of me? That I will hurt you? 女: Yes... JL: I think... you're afraid of letting go. I think you're afraid of happiness. And this is starting to excite me. Are you afraid of seeing the stars...Patricia? I can show you how to reach them.
然後Jude Law「神不知鬼不覺」地遙控唱機播出音樂。
JL: You... are a goddess, Patricia. You wind me up inside. But you deserve much better in your life. You deserve... me.
沒錯,會長那天給我的印象就好比較《A.I.》裡的Jude Law:十分迷人,一百分冷靜。
那副冷靜和略帶無賴的表情,詭異地,與溫軟的舌頭和可靠的臂膀一樣,令人難以抵擋。 ***
七)「你接近完美 我接近麻痺 我要用最痛那裡領教你那真理」 會長問要不要試試進入。我眨眨眼,想了想,怯怯地說,可以呀。
會長笑了一聲。「可以」,聽起來像是做研究一樣。
哪敢說是研究呢?我只是像個小學一年級生,第一次參觀海洋公園卻得到摸摸海豚的機會,充滿好奇罷了。
死妹釘當然不知道「好奇心可以殺死貓」。
正是好奇心驅使我坐起來一睹戴帽的過程。
Well……
我可以收回那句「可以」嗎?
雖說小碗廿多年來都活在枯燥的「太平盛世」,會長現在拿出來的,只是我此生親眼目睹的第二支「真槍實砲」。但小碗總算是個好學的人,常常跟活在槍林彈雨下的直女/基男知己好友「虛心求教」,又會主動上網做「資料搜集」,甚至曾經「研究」一比一的「電動仿真品模型」。我一直理解,槍砲的口徑基本上都可以用「腸」作為單位:從茶餐廳的雞肉腸到德國餐廳的各種珍寶腸,尤其是以本港可見的器械來說,尺寸大概無出其右吧。當然,從其他參加者過往的報告中,我已有心理準備這次會看到較大型的槍械,但是,算啦,我承認我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妹,我真的,完,全,沒,有,想,像,過——
眼前出現的不是一條熱狗腸,而是一條熱狗。
Okay,我不排除那是燈光昏暗加上沒戴眼鏡所造成的錯覺。但誤差值總不會超過+/-10%吧。
但是好奇的人往往是(自以為)不怕死的。我能做的,就只有躺下來,閉上眼,用最傳統的方法,帶一點慷慨就義的悲壯,接受命運的安排。
「絕爽」的定義不就是滿足尋求「超過可以承擔份量的快樂」的慾望嗎?現在我終於可以驗證Lacan是吹水還是如假包換的一代宗師了。
(⋯⋯)
「實驗」的過程是短暫的,但「結果」的意義是重大的。
會長事後說:「嘿,從未見過有人叫得那麼大聲。」
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尖叫原來可以達到如此高量分貝。寫到這裡的時候,其實我已忘記了過程的所有細節,彷彿尖叫聲已把那個時空的一切吞噬。各種各樣,當下與陳年的錐心之痛像塞滿整個倉庫的燃料在隆隆的尖叫聲中連珠引爆。Touch wood說句,要是哪天我要被人用利刃斬插致死,也未必能發出更大的求救聲量。
聾的都知道是時候要停下來吧。會長從容地收起他的武器,動作俐落如西部牛仔把對手一擊即中後,眼也不眨便把槍枝收起。 會長以拇指和食指比劃出一個只比益力多樽略多一點的長度說:「只是入了這麼多。」
在我渾身熱汗中,一滴冷汗緩緩流下……這個手勢,我只見過女性朋友挖苦前度男友的不濟至非常激動時,才會使用。
八)「來擁抱著我 形成漩渦 捲起那熱吻背後萬呎風波」 一番繾綣小休之間,會長又擔起教師的角色,講授安全知識。
學生不是無心向學,不過在熱辣辣的懷抱中,要專心聽書實在不容易。
就像在午後的辦公室,當睡魔急call無法專心工作,便是往pantry找零食吃的時候。當然,這張床上既沒有panties也沒有pantry,但貪婪的手卻是不肯罷休,緩緩地一直往下淘,終於找到那支叫人饞嘴的冰條。
想起來其實會長也蠻勇敢,竟讓我這種「未經教化」的丫頭試吃,難道不怕蟒蛇變蛇羹?而我又真的是低低能能忘記了,便利店賣的冰條當然是愈舔愈軟,愈舔愈小,但我面前這根非賣品是相反的。於是,眼闊口窄的情況出現了。
「小心牙。」會長輕輕地說。
死火,呢鋪堅係舐嘢!
像P牌仔泊車時忽然發現差兩公分便要擦到旁邊的法拉利一樣,魂飛魄散的我, 如履薄冰地「攞直頭呔」倒車,慢慢地,一步一驚心。終於,才勉強全身而退。
真是寶貴的一課。原來我對自己的身體是如此不了解——不清楚自己的三圍尺寸,也不知道自己一張嘴有多大。回家後,我在家中對著鏡子,用盡力氣把口張到最大尋找極限;幾天後,又到IKEA買了隻熱狗,測試可不可以一口吞掉它……
原來,我的這張嘴,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唉,獻醜不如藏拙,還是讓功力深厚的會長繼續示範教學好了。也許是持續的刺激已讓我身體上的敏感神經逐漸甦醒過來,口和手的迴旋挑逗,直叫我天旋地轉,發放出比比卡超的十萬伏特更強勁的電流。我的雙腿也像充爆電的情趣玩具般震震震震——震動、震撼、震驚、還有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先躺一回兒才去洗澡吧。」大震盪過後,會長再次給我燙貼的擁抱。這樣溫柔的纏綿就像主菜後的甜品:看似不過是晚餐最後的點綴,可是,最少,對我這種女生來說,一份窩心的甜品,才是整頓飯(甚或整夜)的關鍵。
九)The New Blood 又一番耳鬢廝磨後,怎捨得就此洗澡回家去?
會長領著我嘗試以另一種體位進入——嘿,都忘記跟你說,其實我從未試過「傳教士式」以外的姿勢(為了儘量確保資料正確,我在《維基百科》考證了一輪,那天早上我們應該是要嘗試所謂的「狗仔式」……),但是會長不過郁動幾下便停下來,因為,流血啊……
真是匪夷所思。自問經期都算準——不準也只會是有遲無早,怎麼會忽然見血的?
「也有可能是你之前破處未清呀。」會長又操起專業的口吻,手指頭拈著一點「組織」,驗屍官一般結案陳詞。
非常有可能是這樣。又或者,面對會長的巨型武器,小小碗受到「工傷」也是在所難免……
無論如何,那日清晨,就是這樣驟然結束。
然而,鮮血往往象徵著某種改變或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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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前感寫了兩個多星期——當中還夾雜了打風、病假、特地早起,甚至在「眾目睽睽」的辦公室裡疾書(驚心程度猶如打野戰,但是會長的催促實在令人壓力很大……),才錙銖積累而成。書寫的過程從來是我整理思緒的過程。不可否認的是,與會長見面對我這兩個多星期以來的生活和思想帶來很多衝擊和變化。來來回回,有時候我覺得我像釋放、輕鬆了一點,有時候又很懷疑,我是否還是太認真呢——甚至,不過兩小時前,我其實在認真考慮不如刪掉這篇動前感算了——無論是內容本身還是文字表達的能力,都真的讓我覺得「獻醜不如藏拙」。
不過最後想,無論寫得有多差勁,最少,了結一件事情,不用再被追債了。
當然,也要藉此多謝會長在見面後持續的關顧。窩心的回憶我會銘記於心。
最後,假如真有人讀完以上冗長的一萬三千字,謝謝你忍受著各種筆誤、枯燥、造作、爛gag和不明所以,與我分享了這樣「獨特」的體驗。 |